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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那小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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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0章 那小子

又是一日清閑的上午,四下無人的訓練場,樹幹上嵌有好幾個方向不一的標靶。

小葵站在遠處定點,沈心靜氣,隨後迅速跑動、高高躍起,擲出手中數個手裏劍,在落下之際再擲出第二波,兩兩相撞,每個手裏劍都正中靶心。

平穩落地。

明明那麽討厭忍者的呀,小葵看著自己的手心發起了呆,渡邊老師離開後,木葉並沒有給她分到新的指導上忍,基本是放任自由了,再加上鼬執行暗部任務也是忙多閑少,不僅沒有人勉強她,連陪同她練習的人也不在。是自己所憧憬的自由呀,為什麽,這麽清閑的時候,她會獨自跑來練習手裏劍呢?

看似遠離了忍者任務,享受到了自由與開心,但同時,內心逐漸充斥著迷茫和空虛。

難道說過去幾年已經讓自己養成了習慣?哪怕是自己無感甚至排斥的事情,也逐漸當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?

小葵又想起渡邊老師臨行前的諄諄告誡,她眼中的自己的人生和別人眼中自己的人生天差地別,她原以為只有自己才會最了解自己想要什麽,可現在,她忽然又覺得自己也看不透自己,她想要的就一定是她真正需要的嗎?

人可真是個覆雜的動物。

不不不,她搖搖頭,將這些令她煩躁的思緒清除出腦海。不,她的想法並沒有發生根本性的動搖,一定是因為自己太閑了,以及鼬不在,無聊又不知道幹嘛才跑來獨自練習的。

現在的生活她已經很滿意了,她也根本無需面對和思考過去的執念。有鼬站在她的身前,動搖、懷疑、改變都毫無必要,她根本沒有必要跨出那一步。

又是一記手裏劍擲出,利落的打掉原有的那個而重新占據靶心的位置。

“哇,小葵姐姐好厲害!”鳴人出現在了入口處,正向她小跑而來,他看到了她練習的場景,不由得發出驚嘆。

“鳴人你怎麽來了?”小葵忙將剩餘的手裏劍塞回武器袋,也向他跑去。

“在家太無聊了,所以跑出來找姐姐。”

小葵笑瞇瞇的摸著他可愛的腦袋,小鳴人現在已經到她胸腔的位置了,小孩子長的可真快。

“我聽菖蒲姐姐說,小葵姐姐六歲就從忍者學校畢業了,是天才忍者呢!”鳴人看著她腰間的忍者護額激動不已,“姐姐是我的偶像,我也要成為這麽厲害的忍者!”

她當場臉色就變了,笑容凝滯。

發色和瞳色像極了水門,臉型和五官又分明繼承了玖辛奈,鳴人這張臉越來越能清楚見出他們倆的影子。

也因為這樣,當他說出要成為忍者的時候,她的心開始隱隱作痛。

她緊張的握住他的手:“鳴人,不可以,當忍者不是什麽有趣的事情,答應我,不要有這想法好嗎?”

她果然還是討厭忍者。

鳴人看到她雖然聲音溫柔,但眼神卻極為認真嚴肅,當下甚至無法問為什麽,只是茫然的點點頭,乖乖的應答:“我知道了,姐姐。”

松了一口氣,她換上熟悉的笑容:“到中午了,餓了吧?我們去一樂叔叔店裏吃拉面吧?”

鳴人立馬也開心激動起來:“好耶!我要吃叉燒排骨拉面。”

“沒問題,想吃多少都可以!”

同一時間,在外執行任務的一批人也開始享用午餐。

凱和大部隊人員正支著鍋煮火鍋,香氣四溢,而在暗處保護著他們的兩人小隊,卡卡西和鼬卻只能藏身樹幹上看著他們享用熱氣騰騰的美食。

“我們也補給一下吧。”

“是。”

摘下面具的兩人各自拿出事物來充饑,鼬拿出來的並不是兵糧丸,而是包裹好的堅果巧克力,他掰下一小塊放進嘴裏,臉上情不自禁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。

卡卡西瞧見他吃著特殊的事物,還瞧見了那巧克力右下角雕刻著的“葵”字的字樣。

他一直盯著巧克力看,讓鼬也註意到了他的視線,堂皇問道:“隊長,不能吃這個嗎?”

卡卡西這才回過神來,搖搖頭:“不,並沒有這方面的限制……是她給你的嗎?”

鼬的臉頰微微泛紅,點點頭:“小葵說兵糧丸太難吃了,就給我做了這個。”

以前也是這樣,時間長的離村任務,小葵都會事先給他準備充饑的食物。按照她的說法,哪怕是忍者也該有人權,兵糧丸這東西能叫食物嗎?是給人吃的嗎?聞著味就想吐。而且她知道他不喜歡吃苦的東西,也絕對不讓他碰兵糧丸,所以後來都會做一些方便攜帶的高熱量的食物給他。

就像這次的堅果巧克力。

那是兩人的習慣。

卡卡西若有所思道:“曾經她說過,糖分比命還重要,我從來沒見過她肯將甜食分給別人。”

鼬眨了眨眼,從他口中又了解到了小葵的另一面:“這我倒是不知道,她沒有跟我說過。”

你對她而言,果然不一樣。卡卡西在心裏想著,卻沒有說出來。

鼬見他還盯著巧克力出神,於是掰下一塊給他:“隊長,你要不要也試試?小葵的手藝很好的。”

“不必了,”卡卡西露出嘆氣似的笑,“你跟她很像,而我……不喜歡甜食。”

也許很多事情早已註定。

是要為她感到開心的對吧?她終究還是遇見了一個這麽契合的夥伴,擁有了笑容,也回歸了正常人的生活。

“卡卡西隊長,你和小葵很早就認識了嗎?”兩人共事這麽長時間以來,鼬終於能在現在合適的語境中問出他心中的好奇。

“她跟你說過她的身世了嗎?”

“隊長是說四代目的事情嗎?”

“她連這個都告訴你了?”卡卡西驚訝的瞪大雙眼,隨即又反應過來,看著他們倆的親近程度似乎也不是什麽難以想象的事情,“我跟她的確很早就認識了,我是四代目的學生,不過四代目逝世後,就沒再見過面了。”

“原來如此。”鼬雖然很想再知道一些小葵的事情,比如她為什麽會說傷害失去了一個“朋友”,但這位“朋友”卻只字不提這件事,看著甚至並不像對她心有芥蒂,但是即使他再好奇也不會繼續詢問。

“鼬,我知道你從忍者學校的時候起就一直在照顧小葵,不管是作為四代目的學生還是作為她的舊友,我都很感謝你的付出。”

“隊長,我……這都是我該做的,”他感到有些難為情,但隨後目光認真的註視著他說道,“而且,小葵是我最好的朋友。”

夜幕降臨,茫茫沈沈。

小葵爬上屋頂的時候,果然看見鼬已經坐著在等她了,她驚喜的說道:“咦?你任務結束的很快呀,還以為你今天趕不回來呢。”

事實上,鼬不僅趕回來了,還換了一身衣服,白天的暗殺工作一身血氣,他並不想把這種血腥恐怖的氣息帶給她。

“因為卡卡西隊長經驗很豐富,所以這次任務完成的也很有效率。”鼬伸手拉了她一把,雖然他並不能告知她具體的暗部任務,雖然她也不會過問。

小葵聽到這個名字就笑了,曾經的她只要想到他就會心生苦澀,可自從那次偶然重逢後,就好像釋然了很多。

“所以我說過,他真的很可靠對不對?”

鼬看著她已經坐在了自己身邊,點了點頭:“而且卡卡西隊長很照顧我。”

“因為在他心目中,同伴的重要性高於一切。”在這個以任務為天,將自己完全工具化的忍者的世界,有這樣一位珍視同伴的人在身邊真的會讓人格外安心,小葵自從知道鼬的隊長是卡卡西後都放心了不少。

“隊長也說過同樣的話,雖然你們很久沒見,但小葵你果然還是很了解他。”

“哦,是嗎?”她但笑不語。

“對了,那個巧克力……”

“巧克力怎麽了嗎?甜度不夠嗎?還是不抗餓呀?不會是暗部執行任務不讓吃吧?”

“都不是,”鼬無奈的笑著向她解釋,“只是我拿出巧克力的時候,卡卡西隊長一直盯著看,我以為他也想嘗嘗,但沒想到他卻說他根本不喜歡甜食。”

小葵仿佛都能想象到他對自己做的巧克力翻白眼不屑一顧的表情,氣笑了:“對,那小子口味就是跟我不合!”

哼!

“那……那小子?”鼬見她自然而然就叫出這個稱呼驚呆了,“卡卡西隊長比你大了差不多十歲了吧?小葵你小時候都是這麽叫他的嗎?”

小葵這才反應過來,連忙捂嘴,露出害羞而難堪的神情。她抓了抓頭發,有些尷尬的解釋道:“我小時候習慣這麽說話了,沒大沒小也沒禮貌對不對?”

鼬卻噗嗤一聲笑出來,搖搖頭道:“沒有。”

他只是從這一聲稱呼裏想象出了小時候她和卡卡西的相處場景,也感受到了那時她的張揚性格。

雖然自己認識她也很早了,但是在忍者學校遇見時她已經成為一個脆弱悲傷的天竺葵了,更早一點她是什麽樣子?現在他窺見出一隅,果然是個本性活潑調皮有生氣的小女孩。

如果四代目夫婦不曾離去,也許他在忍者學校遇見的就該是這樣的天竺葵。

可即使這些年自己的陪伴,就像在卡卡西看來似乎已經做了很多,但依舊沒有辦法像四代目一樣,給她支撐起一個安樂無憂的世界,讓她可以做回真正的“天竺葵”。

可真正的“天竺葵”是什麽樣子呢?或者說,真的會存在真正的“天竺葵”嗎?每個人的性格底色都是一張純色畫布,每經歷一事就會塗抹上一層顏色,每個階段都是不同顏色的呈現,“真正的自己”是個太虛無縹緲的概念。事實上,每個階段都是真正的她,就像現在被藍色浸染的性格畫布,也是真正的她,雖然可能只是其中一面。可惜他現在並未想到這些。

“鼬,你不用安慰我,我知道我小時候性格很不討人喜歡,說話難聽,性格惡劣,他們都管我叫小惡魔呢,然後也沒什麽朋友。”村裏其他人的容忍,大概都只是因為波風水門的關系吧。

畢竟,那時候連水門都說她交不到同齡朋友呢。

那個時候面對惡劣的波風天竺葵還能容忍接受的,只有卡卡西,她只有他一個朋友,再然後,就是在傷害了這唯一的一個朋友之後,出現在她身邊的鼬了。

“不,我倒覺得那個時候的小葵肯定也很可愛。”無論外顯得如何,她的本性是不會變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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